结体自然 奇姿百出
作者 吕记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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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 09/01/17
——彭志远先生爨宝体书法断想
吕记国
老子曰：“人法地，地法天，天法道，道法自然。”所谓自然，简言之即为客观事物本来的样子及其自身的发展规律。《爨宝子碑》的结体或大或小，或正或欹，或疏或密，或简或繁，一切都自然而然，自由自在，毫无雕琢安排之痕迹。纵观全碑，异态横生，天真烂漫，美不胜收。
先生自幼习书练字，从汉碑入手，数临《张迁》、《好大王》等碑帖。1996年开始师从王超尘先生，在与老师惟妙惟肖后又掺入《爨宝子碑》，字形变方，笔画变方，加上用章草落款，已形成朴拙雄强的个人风格。先生数十年默默耕耘，痴迷于书法点线、枯湿、浓淡的演变和修为。已誉满书坛，其作品频频入选国内外大型书展，有作品在中日国际书法大赛中获奖。先生的作品还被浙江吴昌硕纪念馆、韶山毛泽东纪念馆、中南大学艺术馆等单位收藏。南岳大庙碑廊、丁玲文化广场碑廊、长沙湘江沿江风光带碑刻等都有他的作品。
曾有很多人向先生问，何以取得如此大的书法成就；也有很多人向先生请教，如何才能在书法上取得成功。先生总是这样回答：熟，然后生巧。熟，是先生书法艺术成就的基石。
先生常说，业精于勤，学书有三个层次：是勤奋让初学者会写字、写好字；是勤奋成就一个书法家；要成为一个书法大家，更得靠勤奋，除此之外，别无他法。” 先生几十年如一日，日课不断，伏案劳作，书作堆满壁柜挂满墙，还有一捆捆的不吝销毁。先生的书法有自己的独特的笔法和意趣，用笔率意无滞，浑厚苍劲，方中寓圆；结体随势生态，俯仰敛纵，变化不可端倪；章法蔬密掩映，参差错综，机趣逸出；一派天机自然，神采风流。是当代碑学书家中很富创造力和表现力的一位方家。
先生用笔以方笔为主，其结字亦多为方形结构，或呈正方形，或呈长方形，或为扁方形。用笔内敛，多处蓄势状态，一般不作长枪大戟似的舒展，更无放纵恣肆之笔意。“康有为在《广艺舟双楫》中评《爨宝子碑》“端朴若古佛之容”，形容其字体精神宛若古刹之佛，神采威严，古茂朴厚。”这也正是先生书法的真实写照。
先生书法最善于用点，其点法变化多样，堪称一绝。观先生书法，点法纷呈，跳荡耀眼。可以说，特色鲜明的点法是形成先生风格的主要因素。仔细观之，其中的点可以分为平点、竖点、斜点、水旁点、长点、变点等。各种点法多写成三角形状，大小不一，向背各殊，圭角奇出，凝重峻利。
唐代书家孙过庭在《书谱》中说：“至若数画并施，其形各异；众点齐列，为体互乖。一点成一字之规，一字乃终篇之准。违而不犯，和而不同。”先生的结字朴厚古茂，奇姿百出，皆因其点画、偏旁、部首的丰富变化所致。观先生书法，很多相同的偏旁、部首呈现出五彩缤纷、绚丽多姿的形象，让人感到没有固定模式，没有划一不变的成规，真可谓浑然天成，包罗万象。
蒋骥在《续书法论》中曾说：“篇幅以章法为先运实为虚，实处俱灵；以虚为实，断处俱续。观古人书，字外有笔、有意、有势、有力，此章法之妙也。”先生书法可谓正当此论。
楷隶互参的用笔，不拘常规的结体，以及由于字形大小参差而形成的整齐中寓错落的章法，这些外在的形式特征共同构建了先生书法内在的艺术风格：古拙、肃穆、天真，同时又带有几分滑稽和幽默。如果打一个比喻的话，它颇像一个老顽童，既骨老血浓，又童心未眠，时有天真烂漫之举；或者说，它像一个小大人，走路尚步履蹒跚，却又故作深沉之貌，其言其行，实令人忍俊不浚因此，它是一个多种成分复合而成的综合体，但这种复合却十分自然，各种矛盾对立的因素在豪爽、率真的先生笔下得到了和谐的统一。从不同的角度，在不同的心态下观赏先生书法，都会有新的感受。
先生书法是奇妙的，奇妙得令人心醉，令人流连忘返。而且，其拙陋处正是先生书法的奇妙处，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地方。从拙陋到奇妙，是什么因素促成了这两极之间的转换，是审美观念吗？我不得而知，我只知道刘熙载“怪石以丑为美，丑到了极处也就美到了极处”的理论在这里得到了具体的落实和验证。
对先生的书法，我想是读懂了，但仔细一琢磨，似乎总是有某种精深的东西没有领悟透。如是就将此文写成了断想，祈先生不要责我，容我悟透之时，再续一份系统、完整的学习心得。
（刊载于《景天艺术》第８期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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